毕竟一切都是赵桓和胡春山的对话,如今京中形势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
这时回京不是小事,宋枕棠十分谨慎,等消息的这段日子,心中亦是焦灼难耐。
没想到不出七天就又来了信,宋枕棠迫不及待地拆开,原来她派去回京打探的人连京城都没能进去。
这一定是出事了,宋枕棠脸色苍白,直到邓妈妈叫人来传了晚膳,见她神情明显不对,还以为是担心萧琢,笑着调侃道:“殿下不必忧心,如今这太平盛世,随州边关对咱们将军来说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这几日没有来信,说不定是有其他的事耽搁了。”
念谁来谁,邓妈妈话音才落,底下人捧着萧琢的信进来了。
若是往常,宋枕棠第一时间就要接过来拆开了,今日却只是一顿,而后吩咐人把信先拿到书房去。
众人都觉出宋枕棠的反常来,但观其脸色,却也不敢说什么,邓妈妈朝着那人摆了摆手,而后命人传膳上来。
用过晚膳,宋枕棠先去沐浴,而后披散着长发回到卧室。
在她沐浴的时候,紫苏早已将被褥都铺好,还有萧琢的那封信,连着她近日最常看的那本游记,一并放在了她的枕边。
宋枕棠走过去坐在床边,柔软的被褥微微塌陷,她侧身倚着引枕,先去拆信。
萧琢每隔三天来一回信,宋枕棠会在次日将回信给他寄过去。
如此一来一往已有四次,算起来,萧琢竟然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
宋枕棠捏着薄薄的信纸,缩在被褥里看信。
如之前的每一封信一样,信中词句一如既往地凝练简洁,萧琢先是介绍了自己近来的情况,而后说起随州如今也在变暖,那日出门一看,竟然在院中看到一朵攀爬的野蔷薇。
那娇艳的颜色,让他想起了宋枕棠的裙摆,他情不自禁伸手去采,却未留神被花茎刺到。
隔着一层信纸,宋枕棠仿佛也能想象到他那般无奈地语气。
她抿住唇角的笑,眼眶却有些湿了,轻轻一眨眼,断了线的泪珠落下,洇湿了几个字。
萧琢信上后半部分,是关切宋枕棠这边如何,最后,他写到,阿棠,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赏蔷薇如何?
宋枕棠连忙伸手将眼泪抹去,而后轻柔地将信纸抚平,原样折好塞回了信封,然后从床榻里侧翻出一个精巧的匣子,把信放进去,这已经是第五封了,之前的几封都好好地保存在里面。
翌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凉州城。
天光渐亮,车帘被撩开一角,宋枕棠身着一身靛蓝色常裙,怀里抱着那个木匣子。
“殿下,您饿不饿?”
紫苏坐在一旁,腿上平放着一个食盒。
宋枕棠摇了摇头,落下车帘,问:“我写好的信都安排好了吗?”
紫苏回答,“殿下放心,这信会像从前一样,每隔四日给驸马寄回一封,邓妈妈和弦月那边也已经安顿好了,就算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对,也无法给驸马传信。”
宋枕棠点头,“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第69章对峙
69.
为了快些抵京,宋枕棠坐了一天马车之后,便跟着护卫一起骑马,紫苏担心她的身体却也知道她的性子,不敢多劝。
宋枕棠一向是娇气的,没半日双腿就磨破了,可她仍旧咬牙坚持,并无半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