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池柳款款走至赵无咎面前,微笑着说:“要杀要剐,这话可说得重了。
我家自祖上起直到如今,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本分人。
赵大人的手段,我们不敢领教。
只是,赵无咎,我池府门前这条路,是你亲手断了。”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小闲便进来回道:“二姑娘,赵公子所有订婚礼物并信笺都放在大门前了。”
赵无咎慌了神,他跪下来,头直埋到池柳的鞋子上来,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阿柳,你也不能体谅我一分么?我实在是被郭粿逼迫不过,才认下这肮脏事体来,我只想敷衍他一程,并不是真心要悔婚的……”
“阿柳,咱们说好了,要一生一世的。”
“阿柳,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就去与郭粿说清楚。”
……
说到后来,他几乎是匍匐在地。
池柳向后退一步,挣扎不开,便弯下腰,想要将裙摆从他手里扯开,赵无咎紧紧攥着不肯放手,一面痛哭流涕,一面以头抢地。
池柳摇摇头,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狠命一划拉,只听得嗤啦一声,裙摆的一块已经在赵无咎手里了。
他似是不信池柳如此决绝,呆呆地捧着那块布,作不得声。
池柳向外走去:“昨日花灼灼,今朝花欲落。
无咎,吾与汝,纵至黄泉,勿相见也。”
太傅与陶夫人亦至外间,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皆是一叹,要离去时,池非顿了一下,哽咽道:“往后,少造点孽罢。”
赵无咎瘫坐在地上,槁木死灰一般。
池野见炎夏在门边使眼色,先不理赵无咎,也出去了。
林渊极力克制心头怒火,可走到门边时,仍是控制不住,呼啦一下转回身去,腾地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赵无咎毫无防备,冷不丁被人扼住咽喉,反应过来便拼命挣扎。
他到底是男子,力气大,几乎要将林渊的手腕给掰断。
可林渊就像是疯魔一般,手腕剧痛也不肯放手,两只纤细柔嫩的手如铁钳一般越收越紧。
赵无咎情急之下,上手对她又捶又打。
摸索到身下有一尖锐物体,如遇救星,拿起来就死命朝林渊脖颈处扎去。
若鱼哥哥
池野在廊下听炎夏说完,不见林渊,亦不见赵无咎出来,便进屋相看。
这一看不打紧,登时唬得他两眼发直。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竟会殊死扭打在一处,赵无咎正举着一支簪子朝着林渊的脖颈处扎去。
池野来不及多想,飞身一脚正中他的手臂,簪子应声飞出。
再看林渊时,更觉骇然,只见她紧咬牙关,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地只管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