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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自小听觉敏锐,能够分辨出来,那绝不是老鼠或者风吹屋瓦的声音。
池家护卫众多,胆敢深夜来此的,不会是一般人,自然也就不是为了寻常财物而来。
她飞快地思量,白日里才刚见过太子,晚间就有人来探情况,且能精准地找到她居住的房屋,这只能说明,池府内有奸细。
她暗自庆幸多了个心眼,将那幅画折好了放在心口的位置。
人人都说,一入皇宫深似海,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这才仅仅挨着边儿,就如此惊魂动魄了。
为着稳妥起见,这件事须告知池野才是。
想到这儿,她不禁嘲弄一笑,好一个太子少保,本事真够大的,明日看他还怎么说嘴。
次日一早,林渊就先将素心打发回去看陶夫人,让竹青秘密地去请池野。
在未确认之前,她唯一能信的只有竹青。
池野昨夜熬了半宿,这会子睡得正熟,不是为着公事,谁也不敢去叫。
竹青见使唤不动,恼了便隔窗大声喊了几句。
池野朦胧醒来,听是林渊来请,坐在床上怔了一怔,跳下床换了衣服就来了。
林渊正用早膳,见他来了,给竹青使了个眼色,竹青便到外面守着。
林渊将昨夜之事与他讲了,他沉吟片刻说道:“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样狗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死。”
林渊悬了一夜的心,见他这样子不当回事,没好气说道:“人家就差登堂入室了,你连个影儿也猜不出,太子怎么敢用你的?看在止疼药的份上,我就给你点儿线索吧。
既然有内应,还要亲自走一趟,说明这内应与我接触不多,你可往这方面去想一想。”
池野见她比昨日好了些,便宽慰道:“你安心养伤吧,这事儿就交给我。”
“谁巴巴地喊了你来,听这菩萨话。
我忧心的是,若是对方已经怀疑太子与我见面的动机,后面我做事时,一定还会出岔子,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这事儿你得给我帮帮忙。”
“你有伤在身,先养好身体再说。”
“日子近了,不得不造作打算。
倘或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时间富裕些还能修改。
非拖到最后,出了岔子,那就太对不住人家托付了。”
池野沉默半晌说道:“你要做事时,就将东西带到我书房里去。
我屋子里的人可以保证手脚干净的,再者府里人都知道我脾气坏,轻易不敢进去。”
林渊迟疑片刻,觉得这样也好,就答应下来了。
当天傍晚,池野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如往常一样信步踏入书房时,就瞧见林渊正在那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