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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心间涌过一阵暖流:“干!”
清晨起来,一连下了四五日的暴风雪方才略略停住,寒风仍是凛冽如刀,冻得人缩脖子马喷鼻。
柱子和二狗用西域人的衣物装饰将池野打扮一番,直到他们都觉得十分陌生了,才放心启程。
他们坚持要池野躺在马车里,他二人轮流换着赶车。
虽说是在路上,却一顿都不肯委屈了池野,总是想法子让他吃好喝好。
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他的气色愈来愈好,不过□□日工夫,脸上就有了血色,精气神也越来越足。
大凡照顾者,看见被照料的人情况好转,会愈发有成就感。
在半道上遇见农家,他们还要掏钱买鸡鸭熬汤给他喝。
因缘际会的人,能这样掏心掏肺地对待他,池野时时在想,这份恩情,究竟何以为报?
柱子大约觉察了,故意说道:“你若过意不去,回京之后,多请我们去吃几次大酒馆子不就得了?池大爷不至于心疼这点钱吧。”
二狗也连声附和,池野愈发觉得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三人结伴而行,时间过得飞快,离京城每近一分,池野心里的焦急就强烈一倍。
那日沐浴后的模样令他记忆犹新,想到快与林渊见面,他就忍不住紧张地问道:“有镜子么?”
二狗见他没头没脑问这一句,说道:“咱们大老爷们儿,谁随身带那玩意儿?你想要的话,到前面镇上我去给你买。”
柱子心细,明白他的心意,笑道:“放心吧,待咱们平安回京,准让你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再给你送回家去。”
*
池野“出殡”
那一日,林渊没有去。
棺木里只放着池野的衣物,还有那块玉佩。
林渊苦苦拽着抬棺之人,不许他们走,没有眼泪,她只是嘶哑地,一遍又一遍地喊道:“他没有死,他会回来的。”
池柳和池棠抱着她,强行给她拖回屋里去,让大夫开了安神药,狠心给她灌下去,才算了事。
林渊如同被连根拔起的树,一日一日地枯寂下去,终日只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万事不理。
可外面天地,一日也未曾停过运转。
皇上的身子愈发不好了,一日间清醒的时刻不过一两刻钟。
太后着急,催促太子将选妃之事提前。
一则给宫里添些喜庆之意,再者倘或皇上真有个万一,太子登基,后宫不能无主。
正月初十这一日,封林渊为太子妃的旨意便下来了。
太监宣布完旨意,甚至“贴心”
说道,太后和太子知道池家新丧不便,有意请太子妃移步于大长公主府待嫁。
悲怆之上,更添一层气恼,池家人打碎牙齿和血吞,林渊却看不下去,执意要进宫与太子分说明白。
就在这时,魏烁来了。
林渊知道,他决不是来当说客的,再者,她亦想多听多问一些池野在战场上的事情,连忙请进来。
魏烁见面就一句话:“我知道海棠的落脚点了,要去找她。”
林渊怔怔地看着他,他又问道:“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