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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受到他是小心的,是谨慎的,像是小心呵护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点儿大些的动静都不敢有。
韵文活了这十六载,第一回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热烈的爱意。
那些温暖的情,像是甘泉慢慢汇入她这颗尘封已久,里面却是一尘不染的心,清冽甘甜,让她沉醉于其中。
于是她开始慢慢接受着他的爱意,那些汹涌的热浪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海,汪洋浩瀚,她一眼望不到尽头。
眼睫微颤,她将眼闭了起来,同时也将心里的眼一道闭了起来。
兜兜转转寻了这般久的人儿,原来根本就是她那不明不白厌烦了数载的人。
原是她一步想错,便步步想错,自己自视思想清明却看不透自己。
反正已经是望不到尽头的了,不若干脆将错就错,就此任性着沉沦一回吧。
轻轻探出舌尖,她那青涩的回应让他呼吸凝滞了一瞬,随后便是愈发热烈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籍之此刻的内心里有邪鬼在叫嚣,不断地激着他,想让他撷取更多软香。
可他虽不是一个好人,在对于她的事情上确实半点马虎jsg都不敢有。
于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捧着她的脸起身。
“枣儿甜不甜的,还是要啃一口才知道吶。”
她面上微红,“那……甜吗?”
籍之听着她的回应,激动地想落下泪来。
他点点头,“甜,很甜,我亲手摘得花儿能不甜吗?”
“就你总是一张嘴又一条舌头地不老实。”
她笑着望着他,忽而想到什么,自身上将那枚他先前给她的玉竹筒拿了出来。
“那时候我还不知你们王家的人,每个人儿都是有一件刻了牡丹仙鹤纹样的玉玩意儿的,还是我问了连琢才知道的呢。
原来那时候你就将于你而言这般重要的信物交给我了。”
“不过是王家的一个物件儿,哪里算得上是我真正赠与你的信物。”
他轻笑着拉过她的手,理所当然地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去了这一方折廊挑亭院落里面的小桥溪水旁。
江南的流水是一定要伴着菖蒲与柳树的。
将将五月初的时节,江南的柳树已经长得茂盛,暖风一吹,满眼翠色,满耳簌声。
籍之带着她,停在一棵柳树旁,再一次为她折了一根柳枝,放在她伸出摊开的掌心中。
“四时春景,赠尔折柳,可留卿心否?”
薇色靥面(七)
谢家于扬州别苑的外头,辆辆牛车停得稳当,韵文早早地提了裙摆,早早地登了上去。
里面还是同来时一样的草席软垫,她伸手摸了两把,觉着这碎草包做工果真不错,针脚细密也不硌人,又巡望了一周这车厢里面的装潢,似乎也没有来时那般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