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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寻个安静些的地方纵观百态浮生,于是择了个茶馆上了楼,半倚在阑干上,看地上的车轮滚起扬灰,来往行人不断踏着车辙的压痕,一点点抹去那些车辙的印记。
这回她才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是回到汝南了。
只是她能继续住在汝南的时日,应当也不多了。
好些日子前,周鸿远便给她寄了信笺,原以为又是些在晋陵时候的玩乐事儿,实则是告诉她,父亲要入仕,她们举家都要搬去洛阳官城了。
虽说这在汝南的府邸并不会收回地契,但没人住的屋子哪儿能唤作家啊?
心里面的惆怅星点弥漫,韵文想得出神,甚至没有察觉到茶楼下那满脸错愕的人儿,奔着上了楼,来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狠心的绵绵,竟骗我去颍川,还好我没真的去了,若不然今个儿可就见不着你了!
亏得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晚些日子,你们举家都要搬走了,我可就再难见到你了。”
韵文应声回过头,瞧见的是袁宇赤红着一jsg张脸,喘着粗气儿同她相对着。
她有些纳闷,“颍川?我何时骗你去颍川了?”
袁宇心中讶然。
“那日在泰山郡,你不是在桌案上留了一封书信么?说庾家女郎被安排着要嫁给吴郡顾氏的郎君,死活不愿意都要闹人命了,你要赶着去瞧一眼吗?”
似乎是担心她不相信自己,他于是自腰间精细系着的锦袋中将那封迭放得小而齐整的信笺拿出来递到她掌心中。
“喏,这不是你的字迹吗?我未去颍川,是想着我一个男儿家,也不方便掺和到女郎家们的事情当中去,去了也只是给你添倒忙,免得你又生我的气,又不理我了。”
韵文手中捏着那信笺的薄纸,心中的错愕一点儿都藏不住。
“这是我的字迹。”
“但我写的,不是这封信笺。”
她想不明白,自己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世家贵女,如何还有人盯着她的事儿这般紧,连仿照她的自己去写一封假的信笺都你那个做得到。
盯她盯得这般紧……
韵文呼吸一滞,总算是想起来了某个人,心中有些不悦,却只是跟着一口唾沫,一道暂时被吞回到肚子里。
只是这些事儿,她并不打算同袁宇说道清楚。
“无妨,虽不是同一封,但意思也相差无多便是了。”
“这是在说些什么,这么高兴吶,笑意是一点儿都藏不住了。”
韵文瞧着眼前那突然出现正在上楼的籍之,微微皱了眉。
“不是说了让你在牛车里等,怎得又顺着味儿寻过来了。”
“夫人在哪儿,文伯便在哪儿。”
袁宇瞧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暗道一声不对。
“夫人?您怕是唤错人了吧。
这位郎君,您可瞧仔细了,这位是汝南周氏的明珠。”
他面色有些僵,搭在韵文肩上的那只手堪堪停住,心里无声地逐渐点起一把薄怒。
“在下,汝南袁氏郎君袁宇,绵绵的青梅竹马。
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