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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予白眸色浅浅,“东家请自便。”
陶以墨点点头,从马车处离开,去找汤卓。
作为阳武县如今的经济支柱,汤卓不希望陶以墨的生意出任何问题,她的蚕丝被劫之事,自然被他当成大案来办。
——当然,一下子亏损那么多钱,对于一贫如洗的阳武县也的确是大案要案。
故而汤卓与张予白素节略说几句话,便又去盯衙役们查线索,力求尽快破案。
陶以墨过来时,汤卓正在仔细查看押镖人的伤口。
“这不像是市面上的刀器所伤,更像是——”
待完全看清伤口时,他话音微顿,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陌刀才会造成的伤口。
陌刀乃军刀,监管极严,是装备精良的军队才会有的武器,不是普通劫匪便能弄到的刀。
别说普通劫匪了,陌刀造价极高,普通军队都无法完全装备,只有节度使嫡系的军队才能配备这样的武器。
汤卓脸色微变。
——抢劫陶以墨的人不是劫匪,而是节度使的人。
可是节度使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抢一个女商人的货物?
是因为......陶以墨车队里被塞进来的那些蚕丝?
电石火光间,汤卓心头涌出无数念头。
但转瞬之间,这些念头变成一句警告——背后之人绝不是他与陶以墨能够招惹的。
“更像什么?”
身旁突然响起陶以墨的声音。
汤卓连忙回神,“没,没什么。”
“只是觉得劫匪的刀锋利得很,不是世面上常见的东西。”
说话间,他连忙覆上押镖人身上的绷带,不让陶以墨看清押镖人身上的伤。
这个动作有些画蛇添足。
陶以墨是商人,不是法医。
迎来送往做生意她擅长,可对于伤口刀器却是一窍不通,哪怕汤卓把押镖人的伤口指给她看,她也只能看出来伤口很深,她得多给押镖人些钱,除此之外,她再看不出来其他。
可汤卓连忙盖上押镖人的绷带,不让她看伤势,便让她有些异样。
——不太对劲。
毫无疑问,汤卓是个厚道人。
同样毫无疑问,汤卓是个难得的好官,一个想搞GDP但又会把老百姓的命当命的好官。
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是极有可能会牵连到她的祸事。
一个合格的聪明绝不会问自己不该问的问题。
陶以墨只当自己没有看到汤卓略显拙劣的表演,而是俯身抓起一把被劫匪毁掉的蚕丝,一脸愁苦道:“县丞,我着实想不明白,谁会如此针对于我。”
成年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商人尤甚。
她巴不得汤卓因不好查案对她心存愧疚,然后她能利用这份愧疚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