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爱财,但取之有道,且平时与人为善,从不轻易得罪人,纵观阳武县,我只有潘成济一个仇人。”
陶以墨低声说道:“可潘成济已死,他的党羽全部被抓,根本不会有人如此针对我的啊。”
这话仿佛在往汤卓心口扎。
当官不能为民做主,他这个官又有什么用?
可他也真的做不了主。
那是节度使的人,别说他拼上性命,他拼上全族性命都撼动不了的人。
“陶东家,我明白你的心里。”
汤卓抬手掐了下眉心,比陶以墨还要愁,“你先别着急,案子这么大,肯定要慢慢查的。
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平白无故蒙受这么重的损失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陶以墨吸了吸鼻子,“既如此,便辛苦县丞了。”
“你的蚕丝在我任期被劫,这是我的失职。”
汤卓看得越发难受。
陶以墨眼底笑意一闪即逝。
——很好,鱼儿上钩!
汤卓心存愧疚,那就不能怪她心生算计了。
她是商人嘛,为了挣钱用些手段不寒碜!
第12章第12章
第十二章
甭管有没有用手段,只要能将损失降到最低,那就是一个好商人,对绣娘们负责的好东家。
陶以墨算计起汤卓毫无心理负担。
几乎被劫匪毁成粉末的蚕丝被她抓在手里,手指稍稍一松,便有蚕丝的残渣从她手心中洒下,她垂眸看着这些残渣,面上是几乎能溢出来的悲伤。
“县丞,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陶以墨声音低低。
“我库存里的蚕丝只够用十天,我与绣娘千盼万盼,只等新的蚕丝来解急。”
说话间,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更显低沉失落,“可现在,这些蚕丝被毁,我与绣娘们这一年来的辛苦便付之东流。”
“岂止付之东流?”
春桃眼观鼻,鼻观心,配合自己东家一起演戏,“那么多的违约金,怕是会让东家赔上全部家当。”
汤卓长长叹气。
——饶是他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擅长,可粗略一算,也知陶东家的损失不可估量。
而这一切的,都是他造成t的。
装备着陌刀的士兵敢明目张胆抢劫他治下的车队,便是明摆着没有把他这个县丞放在眼里。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连县令都不是,有什么值得士兵们高看他一眼?
他与这位被士兵们抢劫的陶东家一样,都是微不足道的升斗小民,连棋子都称不上的蝼蚁。
汤卓物伤其类,“陶东家,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蚕丝被毁,便再去收新的来,只要赶在你库存里的蚕丝用完之前收到新蚕丝,你的丝绸还是能按时交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