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走在里头就如夜航在漏油的海面。
没走两步就看见荀锋,车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他弃车往这边来,隔着一条深灰的车路向他挥手。
一辆车驶过,亮着大灯。
马乐近视又散光,只见那个高挑的影子边缘模糊了,散失在深灰里。
他指了指荀锋身后的车,荀锋却看也不看,直接从车前快步穿过来。
那车猛踩一脚刹车,狠摁了两遍喇叭,又摇下窗户,探出头来,骂了两句,马乐听不懂,但语气不善得很。
荀锋下意识回过身看一眼,抬一下手,又走向马乐。
司机呆了两秒,大半个脑袋僵在车窗外,车停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马乐心说这人也倒霉,差点撞上大老板,还破口大骂,一句“算了”
就在嘴边,荀锋遥遥一指:“车在那边。”
他自然地拉着马乐的手,绕过那辆可怜的、进退两难的车。
马乐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司机,荀锋这才注意到,冲那人摆摆手。
司机松一口气,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马乐说:“你刚都没看到他。”
“没注意。”
荀锋道,看他神情有异,盯着他眼睛,“怎么了?”
马乐摇摇头,挤出一个笑:“班上傻了。”
荀锋开玩笑地逗他:“那下礼拜不去了?”
马乐道:“shortnotice赔一个月呢。”
荀锋学着他的口气:“不是‘左手倒右手’么?”
马乐没说话,不过是左手牵右手。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只闻到尾气,不由自主地皱了脸,荀锋看着他笑。
两人坐进车里,马乐正找安全带扣,荀锋却凑过来,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他的鼻子。
马乐一呆,抬起头发愣。
荀锋又亲了亲他的嘴角。
马乐嘴角有颗痣,荀锋每次都会先吻那颗小痣,然后再吻他的嘴唇。
等马乐回过神,他注意到荀锋也在深深地呼吸,呼气时肩膀落下去,吸气时又僵硬地抬起。
马乐心下一阵烦乱,竟尔有些没由来的怨恨,纠合一处,对对碰似地又消失,留下一块可怖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