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英到了丰惠楼,让梁管家派来的马车回去,便上了楼。
雅间里,一群狐朋狗友已经喝高了,开始口无遮拦的追忆往昔。
“哎,你们还记不记得,沈从英头一日来太学,刚进来,就被阮鹤鸣一个核桃嘣了脑袋!”
阮鹤鸣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酒坛子上,听到这里,眉心皱了皱。
“怎么不记得!”
有人接话,“后来怎么着,沈从英给捡起来,还朝着阮鹤鸣说,不要浪费!”
最后四个字刻意学着沈从英的语气,一下子惹恼了阮鹤鸣。
他分明说的是,别、浪、费。
三个字!
一颗花生米弹过去,正中那人眉心。
“少在这儿恶心人!”
阮鹤鸣喝的也有些醉了,声调拔高,怒气冲冲的,“你这公鸭嗓子难听死了,再学他我把你舌头割掉!”
“哟哟哟!”
那人也不恼,继续嬉皮笑脸,“还护着呢!
阮鹤鸣,瞧瞧你那出息!”
“就是啊!
阮鹤鸣,你家沈侯爷的声音好听,也是个闷葫芦啊!
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
“你打的出来!”
阮鹤鸣斜了他一眼,“吵死了!”
“哎,我说,阮鹤鸣,”
另一个人凑过来,“你家沈侯爷在家里也这么闷?”
“少管闲事!”
阮鹤鸣一脚踢开。
“口是心非了啊阮鹤鸣!”
“要不是整日对着个闷葫芦憋死了,你能叫我们出来?又是骑马,又是请我们喝酒的,怎么?夫妻感情不合,拿我们当竹杆子,敲打你家那闷葫芦呢!”
“就你长嘴了!”
阮鹤鸣抬脚又踢过去,“闭上嘴,喝你的酒,小心我把你头拧下来!”
“······”
门外的沈从英叹了口气,摇摇头,翘起的唇角勾出有些无奈的笑意。
掌柜的亲自来送酒,看见站在门外的沈从英,刚弯腰低头,两坛子酒就被拿了去。
“记侯府的账,明日我让人来送银子。”
掌柜的忙应了一声,恭敬的推开了门,沈从英进了雅间。
里面七嘴八舌的吆喝着,直到两坛子酒被放在酒桌上,众人抬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阮鹤鸣有些吃惊,酒意上头,眼神迷离了几分,两颊透出微粉,沾着酒的红唇微微张着,最终又别过脸去。
捞起酒坛子刚要再灌两口,就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