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惶恐不安地道:“大姐姐,是我的错,我这就再去跪着,求大姐姐别打姝儿!”
郑氏心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女儿,如今这个样子,她蓦然将女儿护在身后,仇恨地盯着宁菀。
“县主的威风还未耍够?还要跑到我二房的院子来欺负人吗?”
她的声音十分尖刻,更是句句都将宁菀往“嚣张跋扈”
的名声上推,字字锥心。
宁菀惊愕地看着她们母女,道:“叔母何以对菀儿误会如此之深?菀儿不过是想着那个张大夫给二妹妹瞧了这么久的病,妹妹的身子不见丝毫起色,正琢磨着要不要凭着表姨母给的令牌,找一个御医来给妹妹瞧瞧。”
宁菀口中的“表姨母”
是宫中的晋贵妃,三皇子的亲生母亲,深得皇上宠爱。
晋贵妃与宁菀的母亲是姨表姊妹,自小交好,自从宁菀失去双亲,她便格外照顾这个外甥女,县主的封号也是她向皇上求来的。
提起晋贵妃,郑氏就会想起自己的女儿是无封号之人,对宁菀的嫉恨就多一分。
听了宁菀的话,宁老夫人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她道:“老二家的,你别总是针对菀儿,她也是为了姝儿着想,那宫中的御医,是谁都能请的吗?”
对自己疼爱的孙女好,宁老夫人自然是十分愿意,说话间也向着宁菀了些。
宁姝见此事非但没能让宁菀栽个跟头,却被反将一军,自己平日里都是靠张大夫掩饰,这才能一直装成“身体弱”
。
若是真的让御医来了,她还怎么装得下去?
她心中着实震惊,莫不是宁菀知道了什么?这个性子最为绵软的蠢货,何时变得这样聪慧了?
郑氏也是心虚不已,她冷声道:“那张大夫是上京远近闻名的名医,县主这般信不过,非要带御医前来,莫不是要害我姝儿?”
宁姝立刻配合默契地往宁老夫人怀里钻了钻:“祖母,姝儿怕,姝儿不要见别人。”
宁老夫人立刻就心软了,当下回绝:“菀儿,祖母知你是好意,可姝儿惧怕见外人,你也是知道的,请御医之事,就此作罢。”
宁菀微微颔首道:“原本菀儿想着,明日进宫去给表姨母请安,顺便带着妹妹,让御医给瞧瞧,既然这样,那便算了。”
宁姝蓦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险些将帕子捏碎,平日自己想进宫去见晋贵妃,却始终不得召见。
宁菀此刻才说这句话,分明就是故意的,好堵上他们母女的嘴。
如今她进退两难,一口银牙咬得“咯咯吱吱”
地响,面色倒是比方才更难看了几分。
宁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一张脸由白转紫又转黑,真是比那唱台上的戏更精彩纷呈。
宁姝此刻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她便借口自己乏了,躺在床上闭了眼。
郑氏走到床边,欠身一揖:“儿媳送老夫人。”
宁老夫人叹息一声,颤颤巍巍地起身,宁菀忙过去扶着她,出了二房的大门。
在回昭华园的路上,宁老夫人突然道:“菀儿,姝儿自小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像你,可以常常出入皇宫,明日我同她说说,让她与你一起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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