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愫将手轻搭在凭几上。
如此,他方才克制住心底冲动,不为她抚掌而叹。
孙芙蕖只见得韩愫面色愈沉,哪知道他正暗自赞她了得。
她还当是自己大谈害人之道,故而“出乖弄丑”
的目的已达,韩愫正唾她是个蛇蝎毒妇。
想到这里,她笑得愈灿烂,庆幸自己只身前来,而柔良未在此间。
“相爷听罢可还满意?来龙去脉我皆坦诚相告,毫无隐瞒。
只望您开恩成全,救回我家长姐。
如此我京兆府必当结草衔环,报效犬马之力”
依照累世展,话至此处,韩愫便也会讲些堂皇说辞,应下她的恳求。
孙芙蕖殷殷望他,终见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
“百姓之苦,无非在朝野间。
宋境久已无战……”
韩愫轻叩凭几,对孙芙蕖所言之事避而不谈,只转望窗外树木,不紧不慢出言。
“林莽武夫作乱,既乱江湖,便是乱万民苍生。”
听话听音,孙芙蕖知他有此一言,便算是答应下来,连忙再度跪下,叩称谢。
今日之事,已算是就此了结,她恨不得此刻便退出相府,趁早归家。
与韩愫多待上哪怕一时半刻,对她而言,亦是种残忍磋磨。
怎料想恰值此刻,韩愫竟再开了口。
“荣帮今时猖獗,你独自回府恐有危险,不如本相送你。”
“来时家父已备了马车,我又有贴身婢子相陪,更何况京兆府同您这里极近,短短一路想来不会生变。”
孙芙蕖不假思索,便已然搬出了诸多回绝他的借口。
韩愫怎可能主动送她还家?!
这分明累生累世,都不曾生过的!
她伏跪于堂下,埋低了脸,才得以完好掩藏住内心的恐惧惊诧。
韩愫轻打了个手势。
孙芙蕖并未听到有脚步声,但焚风却已入厅堂,抱拳拱手,单膝跪拜于韩愫近前。
“孙府那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