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只怕不能容忍我继续留在曲平。
反正就要离开这里了,他们如何,与我有何相干?”
听到明日就能离开此处,姚辛知一拍桌子,感叹:“殿下,你终于想明白了。
崔大人想来也不会因此受到朝廷的责难。
最好今日就走!”
对于姚辛知而言,没有任何事比郁微的安危重要。
如今江家已知晓军中有细作,自会想办法解决。
若是郁微执意追究下去,江家非但不会领情,还可能会陷她于危险境地。
不若早些离开。
刚做好回连州的打算,门就被叩响了。
是府中的侍女,轻声细语地表明了来意:“殿下,夫人说今日府中设宴,特邀殿下赏光赴宴。”
寒冬腊月,不年不节,焦头烂额的事一大堆,在此刻设宴,算是什么由头的宴?
郁微刚想回绝,就听到侍女接着说:“夫人还说,府中诸人俱会到场,都想一睹殿下风采。”
郁微扬声:“知道了,去回禀夫人,本宫一定会去。”
侍女称是告退了。
这句“一定会去”
直接点了姚辛知的火气。
她怒道:“不是刚说好今晚就回连州么?直接走吧,还赴什么宴?江家人能有什么好主意等着咱们?”
“你这脾气,都不肯听我把话说完么?”
郁微道,“曲平先是丢了丝绸,军中又出现了与青烈人接应的内奸。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可却只有一人从未出现过。
而今日,他亦会在江府之宴上出现。”
听完这一言,姚辛知终于缓慢地捋清楚了来龙去脉,若有所思地问:“江明璋?”
这是郁微头一回见到江明璋。
与江奉理身上的将帅之气截然不同,数十年朝堂浮沉之苦落在江明璋身上,只化成了身上的薄衣、略显浑浊的双眼中那淡之又淡的无谓。
他年逾半百,身穿薄衣而不畏冷,半点看不出抱病的模样。
想来当初因病辞官只是个借口。
坐于江明璋身侧的是一个与江砚行年纪相仿之人,穿着素净,以木簪束。
此人侍奉着江明璋用茶食,颇为尽心。
不苟言笑的江明璋只有瞧见他时,面色才会稍稍和煦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