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先生。”
郁微唤的这一声,谁都没料到。
即使是江明璋也未曾想过,他如今已然辞官做回了庶民,还会有人以他之字,唤他做先生。
加之此人是国朝的公主。
良久,江明璋起身见礼:“殿下此称,老朽愧不敢当。”
郁微道:“元玉先生之名,本宫早有耳闻。
听闻元玉先生当初辞官是因着抱病?不知如今可好些?”
此一言,江明璋面上才起的笑意敛了回去。
宴上的热闹也停了,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江明璋因着永王的关系不受皇帝重视,此事人人知晓。
辞官自然是因为仕途不顺。
平素在府中,没人敢议论。
今日这宜华公主却当面问及,若是答得不好,难堪事小,保不齐还要领罪受罚。
江明璋抿唇不语。
他身旁的那位青年人起身,取了厚氅衣来,俯身披在了江明璋的肩上,然后向郁微一拜,答:“回殿下的话,老师的病一直未好。
今日听闻殿下赴宴,一时高兴,出门竟却忘了带外衣御寒。
这不,我适才让人取来。”
此人做事滴水不漏,说话时颇有条理又不乏恭敬,全然挑不出错处。
郁微问:“你是?”
此人答:“在下何宣,是老师在京中时所收下的门生。
老师身子不好,辞官回乡养病,我等做学生的,自当跟从以侍奉在侧。”
宁肯放弃仕途,与江明璋一同回到曲平?这倒是有意思。
大辰数百年基业,如此尊师重道,几乎将老师当作亲生父亲来侍奉,宁肯不要在京的前程的学生,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
郁微颔。
何宣也不再多言,而是继续为江明璋布菜。
每每郁微有话想问江明璋,都会被这个何宣拦下话头,然后用一番让人听不出毛病的话搪塞回来。
天色彻底暗下时,江砚行这才赴宴。
他似乎是真的病了,面色看着比前几日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