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珧面露迷茫,“刚刚见面,他都不肯当面认我,我师叔为什么会在这里,生什么了?”
宋珧想了一会,静静地打了个寒颤。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自告奋勇进宫来见我。”
光渡目光移了过去,“终于怕了?”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宫里的事要是想明白,怕是得多长个脑子。”
宋珧低声说,“当时只想着进宫给你个惊喜,可是没想到,险些把自己都给吓个半死。”
宋珧处理好了后腰的伤,光渡站起来,重新打理好自己的衣装。
然后他渡推开了窗户,让寒冷的风吹进屋子里,散去药膏的气味。
天色破晓,火红的一线在最边缘的天界处拉长,等露出完整模样,就是白天的到来。
从窗户的这一面,看不到春华殿的方向,宫中楼宇仍在夜色中沉睡。
虽然今夜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夜无眠,但太阳仍会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也会如期到来。
风吹进屋子,直到被这冷风灌进衣服,宋珧才从获得了几分真实之感。
宋珧喃喃道:“想过你这几年不容易,但没想过你这样不容易……”
光渡脸色有些苍白,站在窗边,“谢谢你,宋珧。”
宋珧:“……不,我没做什么,还是你比较厉害。”
屋子里只有泡冷的茶,太医院在当前这个关头,也不会有什么人顾得上给他们换茶。
光渡自己喝了一杯,苦涩的冷,勉强压下翻腾不休的恶心感,又拿了新的杯子,递给宋珧一杯浓茶。
宋珧咕嘟咕嘟全灌下去,这杯茶又苦又冷,果然非常提神醒脑。
“说实话,宫里这些人都挺可怕的,光渡你也真厉害,面对那种压力,都能面不改色……我不行,等我忙完这阵,我还是回宋国,跟我那师父在荒山野岭继续搓丹丸吧。”
光渡放尽屋内气味,就关上了窗,他又打开门张望了片刻。
张四不在门外,这里暂时没人盯着他们会说什么。
光渡叹了口气:“不行了,等宫禁解除后,你怕是要和我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什么意思?我走不了了吗?”
宋珧慌了,“我……你跟他们说我就是个火药工匠呗,撑死会点医术罢了,干啥要为难我?”
“是的,你跑不了了。”
光渡面色沉静,他站在窗边,脸色苍白的分析着,“若药乜氏转危为安,最严重的处罚,不过就是王甘被处死,再过两年,虚陇就养得回这口气。”
宋珧愕然道:“就这?”
“虚陇跟了皇帝将近二十年,功劳与情分,无人能出其右,皇帝现在还有不少用得着虚陇的地方,你看王甘闯下大祸后,虚陇依然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如果药乜氏没挺过……”
光渡沉吟片刻,“她的兄长不会善罢甘休,能因为族叔将自己胞妹送进宫,从蒙古赶回来掀起家变,亲自手刃了族叔,自己夺了族长的位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光渡看向远方,语气非常平静,“药乜氏的意外,还不够撬动虚陇,但这是一个开始,一个很好的开始。”
这回宋珧听懂了,点了点头。
光渡回头看着他,“今夜之后,虚陇定然会盯上你,就算是你宫禁结束立刻离开中兴府,最多也就只能跑出城门,你只要离开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