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素看她脸色,终是忍不住道:“萧家的人都道这混世魔王走了,萧夫人喜得差些要请个戏班子上门来唱上两出,只怕萧老爷不高兴,这才按捺住了,终还是请了个姐儿上门来唱了几曲才罢。”
朱沅含笑看着她:“怎么不见你欢喜,你不是一路来都不喜欢他么?”
含素噎了噎,慢吞吞的道:“他也挺好的,有事儿吩咐他的,从没推委过。
就是孩子心性,处起来教人害怕,不定怎么惹着他就炸了。”
朱沅笑了一笑,没有接话。
让含素雀环伺候着换衣梳头,预备过高阳王府去同谦霞县主说话。
门口便有人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含素沉着脸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画绮畏畏缩综的挑开半扇帘子走了进来。
局促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睛都不知道往那儿放,蹲了个福礼:“大,大姑娘……”
朱沅拿着靶镜照了照自己的头发,再顺手递了给雀环,这才不紧不慢的道:“你们姑娘吩咐你来的?”
画绮摇了摇头:“不是,香宝服侍二姑娘出门了。”
香宝是凤歌走后,柳氏重新采买来填补给朱泖的。
画绮偷眼只看得到朱沅的半截水红色裙子,一条青金闪绿如意绦垂落下来,她手撑在扶手上,闲闲的坐着。
单就这一眼,画绮无端端的就觉着朱沅满是威严,同二姑娘朱泖予人的感觉全然不同。
于是咬牙横心道:“婢子是有事禀报。”
朱沅好整以暇的听着。
画绮见她并不追问,心下慌张起来,然而已由不得她回头,只好慌里慌张的道:“二姑娘想着要替了大姑娘入宫呢……”
雀环呀的叫了出声。
含素竖起了眉,有些着恼,但终究是主子的事,轮不到她指责,于是便有些焦急的盯着朱沅,看她如何说话。
朱沅笑了一笑,却是不慌不忙:“你为何要背主?”
画绮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道:“大姑娘,二姑娘心太狠了……”
一边说,眼泪都下来了。
她原先总是嫉妒凤歌与朱泖是从小的情份,生怕自己不得看重,于是削尖了脑袋要往朱泖面前凑,处处给她出主意。
虽是如此,凤歌的忠心她也是看在眼中的,那晓得事到临头朱泖半句话也没替凤歌说。
其实仔细想来,凤歌就这事还含含糊糊的向朱泖求过救,只是怕说了也没人信,不敢将话说得太白罢了。
但从前凤歌从不相争的,后头却有许多回争着要服侍朱泖出去。
朱泖但凡想上一想,也该知道并非凤歌起了坏心。
那怕为着遮丑卖得远远的呢,也好过一径儿打死。
画绮从那一日起就怕了,物伤其类,也替凤歌偷偷烧了两回纸钱。
有时下头人消息都是互通的,便有个婆子看不过眼,悄悄告诉她,大姑娘吩咐手下留情,凤歌恐怕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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