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为所动。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保持着这个姿势,“求求你。”
“不必假惺惺的,小智被祸害成这样全都拜你所赐,她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对不起。
请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拜托了。”
他不动。
“滚吧。”
连仪语气坚定,她不接受道歉。
那天连仪始终没有让他见到连智的遗体,并警告他,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他做到了。
既然二十五年都隐藏得好好的,又何必突然留下痕迹,平白给人添堵。
他毁了连智的整个人生,却依然风光无限,他仍是世人眼里的人上人,活的逍遥自得。
连仪恨,却毫无办法。
她往前走两步,伸手触了触连智的照片,轻声说,“小智,下辈子一定不要再犯傻了,再遇见像他这样的男人,你就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能爱上。
其实呀,嫁一个像你姐夫这样平凡的男人就够了,虽然不够瞩目,没啥大本事,也没有多少存款,但到底知冷知热,疼你宠你,最重要的是他只爱你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也不会有其他女人虎视眈眈要抢你的,多好啊!”
连智灿烂的笑着,若是还没遇见那人之前,她一定会听她的话,用脆生生的调子回答:“我知道了,姐姐。”
连仪怔了一怔,她已经太久没有听见这声姐姐了,再也听不见了。
回过神,墓碑安安静静的伫立在眼前,连智的笑容变成永恒。
雨越来越密,脸上已经有水珠开始往下淌,连仪掸了掸肩头的雨水,告别,“小智,雨大,姐姐要回家了,我们春节再来看你。”
回家的路上,都不说话,车子里安静而沉闷。
过了一会儿,姜昕忍不住问:“是那个人来过吗?”
连仪眉心打结,“嗯。”
姜昕说:“妈妈,你给我讲讲小姨和那人的事情吧?”
“不是好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总之不要像小姨那样爱上有钱男人就行了。”
连仪不欲多说。
姜昕转向姜鹤,撒娇,“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听你妈妈的没错,乖。”
她挫败。
打个比方,假使每晚都梦见同一个人,却又从未看清他的样子,就会十分好奇,总是希望掀开那层朦胧而严实的面纱。
不管是求而不得的秘密,还是求而不得的物品,或者求而不得的爱人,同样令人百爪挠心,心有不甘,念念不忘。
幸好不是处女座呀,不然非得被好奇心逼死,她心里这样想着。
连仪不动声色的瞄了瞄姜昕,这会儿她盯着窗外,嘴里哼着奇奇怪怪的小调子,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刻意回避的事情。
连仪心中暗暗吁了口气,她和老姜很久以前就约定好了不告诉女儿,那人的家世在a市太出名了,哪怕是姓氏,他们都要瞒着她。
世界上最安全的,总是永远陌生并且永远不曾触碰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