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找我,没有找我,我考得很好,很顺利,没有受他影响。”
终于驶离开校门口,道路变得宽敞起来,王叔加大了马力开出去。
梁慧芝的情绪终究是在逐渐平稳的车中缓和了下来。
她无法忘记,儿子光明灿烂的篮球之梦的前途,会毁在丈夫的手上。
那个恐怖的傍晚每每想起都令人胆战心惊。
项之行现自己这次见他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双手插在兜里竟然连握拳的动作都没有,他仿佛只是大善心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所以,这么多年,这是父子之间第一次正式地见面。
“爸爸听说……”
项景山带着哽咽的哭腔:“听说,他们把你的腿打伤了……”
他像是再也绷不住了,无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你还在打篮球吗?”
项之行冷漠到觉得他在演戏,也不知道哭给谁看。
“当然没有了,骨头里打了钢钉,怎么打?”
他语调平平,就连最后的反问句,应该要上扬的尾音也只是平平稳稳降落。
项景山忽然觉得四肢百骸都在抽痛,他深知儿子对篮球的热爱,深知儿子为了自己的梦想究竟付出过多少汗水。
他不打篮球了?
他怎么能不打篮球呢?他和篮球明明是一体的,他的天是篮球,他怎么能不打篮球呢?不打篮球的话,他要去做什么?
气愤吗?当然气愤了。
项景山右手握成拳捶桌,从气喉里吐出来两个字:“这帮畜生!
我要给你报仇!”
他站起来还没有走两步,只听见项之行忽然开始狂笑。
项之行笑到胸腔都在震颤,这会儿的包厢倒是和旁边的包厢一样“欢乐”
了。
笑了许久后,项之行抽纸巾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
他没有扭头去看已经走到自己身侧的项景山,而是带着未尽的笑意:“当年你说离开就离开了,留下那群人上门来找我和我妈。
我们那时候正在吃晚餐,我至今还记得餐桌上摆的是什么菜。
一道清炒花菜,一道麻婆豆腐,一道排骨汤……哦,还有一条鱼,就是你最喜欢吃的那种煎鱼。
那群人进门就砸,抓着妈妈就要乱来,我不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