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一下子冲过去,紧紧抱住阿音,把她的双手箍住,任凭阿音怎么挣也脱不开。
阿音在刘信怀里渐渐瘫软下去,刘信把脸贴在阿音的额头上,阿音的头热的发烫,刘信又低头一看,她的伤口被这么一闹又重新挣开来,外面包扎的布条正在缓慢的渗血。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刘信略带责备的语气嗔怪道,说完他立刻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些,心里又愧疚不已,他不由分说按住阿音,赶紧施蛊先止住血,然后撕下自己的外衣重新绑好伤口。
阿音哭的快背过气去,赌气嚷道:“你别管我了,我好不了了。”
“阿音,别这么说,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我能治好你,我一定跟云河治好你。”
刘信打断她,急道。
阿音止住了哭泣,抬头看着刘信,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刘信,我都知道的,我就想听你亲口说,我是真的治不好了对吗……”
刘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不敢看阿音的眼睛,只是红了眼眶,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阿音见他为难,后悔起来,把头埋进刘信的颈部抹着眼泪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我不该让你伤心,是我糊涂了,我这两天一直在做噩梦,我梦见自己快死了,我一个人在雪地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刘信的脖颈、肩膀上都是阿音的眼泪,他知道阿音那么聪明,她是一定猜到自己的情况了。
这几天阿音睡了醒醒了睡,延缓蛊毒发作的那些毒虫磨成粉喝下去,又有致惊的副作用,阿音每每从睡梦中惊醒,都问个不停说自己是不是一定能好起来,得到肯定答复后才有力气继续睡下去。
刘信明白,阿音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配合大家,他恨不得受罪的自己,也不想看阿音背着这么大的压力独自承担痛苦,刘信的双眼一齐流下眼泪,他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惹的阿音不开心,不知所措地啜泣道:“阿音,是我不好,我没用,我一定,一定会治好你,我再多看些书,自古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没有办法的……”
阿音抬起手替刘信擦着眼泪,她不忍心看到刘信这个样子,自己泪还挂在脸上,又咧嘴笑了笑,哑着声音道:“你别难过,我肯定不会死的,我就是,就是病了两天下不了床心情不好,我怎么会死呢,我还要快点好起来,带你去我的家乡,去山坡上骑马,去看春天满山遍野的小红花……”
刘信听到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他的肩膀抖的像筛子,狠狠地哭了几下抬起头来,在阿音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应承道:“我们说好的,我要陪你去找你娘,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会食言的。”
“不给我买糖葫芦就想赚我一辈子,你比我还能忽悠。”
阿音破涕为笑,却在不经意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没有人不明白这些话都是谎言,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明白真相很容易,面对真相却很难。
尽管彼此都知道许下的承诺是没法实现的,但他们自己把悲伤吞进心里,依旧强颜欢笑着说出口,试图用希望带给自己也是带给彼此力量。
听到“一辈子”
这三个字后,刘信的双臂把阿音搂的更紧了些,用面颊蹭了蹭她的额头问道:“几天没出屋了,要不要出去透透风?”
阿音笑道:“我这个样子,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出门啊。”
刘信起身蹲在她面前,把阿音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道:“来,我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