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干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想明白了道出的明明白白的心意,到了这般关键的时候却还是退缩了。
真是个窝囊废。
韵文瞧着他有些懊恼的表情,心里面直敲着鼓。
她……应当是将自己的意思小心地表达地够明晰了吧?
他应当是能听得懂的吧?
一辆牛车,二个人,却有各自百种千种的思绪萦绕,几乎要将这车厢里面全都撑满了,猝不及防中,牛车忽然疾疾地剎住了步子,引得二人差点儿从里面飞出去。
袁宇的手比眼快多了,一把将那要跌落出去的少女用力一拉,揽进自己的怀里,却顾不着感受那抹软香细玉,声音中带着愠怒:“什么事?撞上死人了还是死人撞上你了,停得这般急促,摔着jsg人可怎么办,你担待得起吗!”
那车夫浑身一哆嗦,下到地上后“嗵”
地一声便双膝一软,跪着扑倒在那放着帘子的牛车外面,声音都在颤抖。
“郎君,女郎,咱们此刻当是去不了羊府。”
他有些畏缩着往那府邸处瞧了一眼,“这一整条长街直到那羊府门前,全都挂上了白帐黑幡。”
浮鳞跃金(六)
韵文耳中听着这话,同袁宇对视了一眼,急忙将他推开,自己提着裙诀跳下了牛车。
眼前是绵延不绝如洪水长龙一样的车列,首尾相接着将这一整条长街堵得没办法再继续往前行进,她此刻瞧不见羊府的围墙,却也知道羊家应当是真的出大事儿了。
袁宇才吩咐完车夫将车带走,堪堪立到韵文身旁。
“莫不是你大母……”
“必然是了。”
她紧攥着拳,“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是要回光返照的时候叫人全都回来。
就是都回来了又能有什么用吗?黑白无常该来索命的,再怎么逃也是无用的,活着的人好不容易从这方牢笼里面逃出去,这会儿又被关回来了,徒增一身的晦气。”
韵文气得脸色有些发白,让立在一旁的袁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她。
他虽大约知道些她阿娘的事儿,但也只是听了个模糊,虽说心里面有些不认同她此刻愤恨在气头上的言语,却也是沉默着没有直白地将心里面的想法道出口。
“人已经走了,也无需再挂在嘴边念叨了。”
他望着那根本瞧不见尽头的车队,又道:“好歹你也是半个羊氏的人,虽说从未来过这儿,但就算是不去祭拜,那总也得进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