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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韵文心里头正泛着难的地方。
无论如何她是决计不会去走正门的,毕竟若是按照她的心思,她这猪狗不如的大母能拖到这一刻才走,真是她渡了太多下一辈子的福分。
她苦着一张脸,“你倒是能翻了墙进去,这也算是你的拿手好戏了,可我实在是做不到……”
“翻墙?这事儿好办。”
耳中只听见一句“抓稳了”
,韵文便觉着腰上一紧,跟着是整个人像突然会了武功似的,嗖得一下便飞上了墙檐,又是捂着嘴心惊肉跳地重新落到了地上。
她回过身去,后边的的确确是羊府的高墙,她是的的确确进来了。
这边儿还在懵着发愣,袁宇已经欲要抬步往屋子里头走去了,平稳自若得像是走在袁家的府邸里头。
韵文又是好一阵心惊胆战,赶忙上前去再将他拉回到有遮蔽的阴暗处。
“这地儿咱们都是第一回来,你别乱跑,当心被捉住了往府邸外头丢,颜面和名声可要全部丢尽了!”
颜面和名声这事儿,袁宇其实向来都不甚在意的,然女郎家的名声最要紧,碍着她的缘故,他总算也还是收敛了一些。
面前远远地走来一队侍女,手里面端着纸钱瓦盆的,空洞无神地打着弯儿进了正厅,韵文同袁宇二人贴着抄手游廊的根根廊柱,绕过影壁伏在垂花门后面,能听见那明显的呜咽声与火盆中迸跳着纸张燃烧时的咔啦声。
里边在哭着的人很多,声音也很杂乱:“哎呦我可怜的娘喔……”
“祖母平日里待我这般好,您这一走我可要讲心里话同谁说吶……”
半晌,韵文眉间的愁思愈发浓厚了。
正厅里面哭丧的人很多,独独没有她阿娘的声音。
她躲缩在那假山石后边,目光却是如炬般死死盯着那敞开着的门。
若非是她阿娘被困在了这儿,连封书信都要伪造说假话,她都嫌这儿的空气恶臭地恶心。
只是她此刻空有一身的怨恨与恼怒,却对这地儿是一点都不熟悉。
袁宇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心念微动,似是有些无奈地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
“你说,你若是离了我,可该怎么办吶!”
这会儿韵文还在气头上,等她终于反应过来去看他时,却见他已经大步地往那正厅门前去了,她心里顿时发急,但也已经晚了。
“在下汝南袁氏袁宇,听闻令堂仙去,吾深感悲痛,特来凭吊。
事出突然,未能有帖,还望汝前去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