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排队洗脚么,一天给十块钱工资也成呀!”
“哈哈哈哈!”
众人又乐哄哄地笑了起来。
何朵听在耳中,也不禁感慨不已。
同样都是人,际遇却可以天差地别。
明明都在一个村里,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所有人却都越走越远。
多数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摸爬滚打一辈子却都逃不出命运的束缚,而刘月生一家却早早成了宁水市的富豪。
如果不是还挂着大队队长的头衔,刘家人身上又有哪里能看得出丝毫红西乡的痕迹?
就比如刘月生的女儿刘晓晨,她可是何朵的发小。
同样的年龄,刘晓晨大学毕业后就早早回到了宁水,身边数不完的好工作随她挑拣。
自小锦衣玉食,不识愁之滋味。
反观自己一家,父母这辈子早已没了出头的希望,不仅穷困潦倒,还始终被扣着“刘月生反派分子”
的大帽,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
而自己呢?一心想要飞出大山,想要将来光耀门楣,给父母争气,可眼下这漫长的职场生涯却如雾里看花。
自己这只弱小孤寂的菜鸟,到何时才能走出人生的康庄大道?
同样都是人,明明有更多人都在十万分努力的生活,可却完全无法靠近梦想的边缘,哪怕是一点点。
很快便到了一年一度的“七人行”
团聚日,何朵早早地从拥挤恶臭的车厢里滚出来,像往年一样哆嗦在清冷的城市大街上,连珠炮地催促着其他人。
只是柴佳佳因为要养胎不得不失约,七个人成了六个。
曹亚楠打算年内结婚,贾昀和王亦凡纷纷通过了司考,一个在首都的律所工作,日子看起来还算理想,另一个则进入了宁水市的机关单位。
只有杨起司考没有过关,正在积极准备下一回的考试。
三个男生也各自有了自己的神秘女友,只是大家都默契地独自前来。
眼下只有何朵和毛静茹还是单身,二人倒也都不着急,豪情壮志地细数着单身的诸多好处。
七人行团聚早已有了固定的流程,虽然过程并无新意,但是这每年的定时叙旧早已成为众人心里温暖的所在。
何朵把假期的最后两天安排在了姐姐家,她也很想临走前多陪陪那个已经开始踉跄奔跑的小外甥。
何文巴不得能有个帮手让自己解脱,趁着何朵在家看孩子的功夫,出去酣畅淋漓地逛了回超市,买来一些新鲜的食材和小孩的零食。
瞿秋生叮叮咣咣在厨房忙了一通,一桌美味佳肴就落成了。
何朵和姐夫碰着酒杯,何文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喂儿子。
三人聊起来家里的事情,瞿秋生感慨道:“可不是吗,这几年的光景太难了。
不止是宁水,整个魏州省都不行。”
();()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煤矿不是我们魏州的主要产业吗?”
何朵问道。
“因为环境污染呀!
煤矿开发了这么多年,空气不行了呀!
不止是空气,地底下都挖空了。
咱们魏州幸亏是位置还好,要是放在地震高发地带,只要一个地震,整个省可能都要没了,那上面肯定不敢再让挖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