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时玥筝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没什么,我来帮你抄吧。”
江敞笑笑,便坐在了她身侧,不是同她商议,而是仅仅知会一声。
“多谢仲公子,但不必了。
只恐夫子知晓,会责备于我。
我才同他承认了错误,若言行不一,恐被他误解不诚心。”
时玥筝略略迟疑了一瞬,想将竹简夺回来,无意间触碰到了江敞的指尖。
仿佛被烫了一下,瞬间缩回手来。
“筝筝,你总是这样,避我如蛇蝎。”
江敞语气里难掩失意,手中却未停,依旧替她细细誊抄着。
又安抚道:“你不必担心。
倒并非夫子不敢待我等如何,他严厉归严厉,只如今朝中事多,他又身为太子幕僚,并无太多精力来管我们。”
时玥筝心情复杂,自己这般疏远他,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
也知晓他说的,人的精力有限,太傅纵然兢兢业业,也得先可着太子这个‘自家’孩子。
“不是,我没有对仲公子不敬的意思,只是仲公子已有妻室,也不愿在学堂惹出嫌隙,遭人非议。”
这年月成婚早,王公贵族许多公子,十五六岁就当爹,至于那孩子,是通房丫头还是侍妾所出,便不得而知了。
三十多岁做祖父的大有人在,何况江敞早过了弱冠之年。
将女儿留到十七八岁再嫁人,已是稀世罕见了。
“君父赐婚,不敢辞,你在乎这事?”
江敞搁下毛笔,问道。
“仲公子慎言,我如何敢非议君上诏命。”
怕是连太后都不能提出异议。
筝筝对自己,言辞总是滴水不漏,江敞见她恭敬,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替她誊抄了大半功课,日头已渐渐升了起来,装作无意间问道:
“我的香囊呢?”
时玥筝心脏蓦地一悸,许多话呼之欲出。
江敞见她半晌未搭话,又总觉背后有双美眸、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终是停下笔,望着她,问:“怎么了?”
“仲公子。”
时玥筝俯叩拜,“臣女有一事想请。”
江敞陡然间看她行了大礼,将自己骇了一跳,立即将她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