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豪情壮举的活动,老臣们通常都是叫苦不迭,纷纷告假留在京中,但却是武官们的最爱。
思及此,杨珥不由自主地望向身后紧跟着的骏马上的男儿们,为首一人堂正潇洒,鲜衣怒马,正是林无意,此时的他正抿唇皱眉,沉默不语。
她心里生奇,这才注意到有驾装点着桃红丝帛的马车正紧挨着他的马匹,一个女子正在窗边对他秋波送媚。
不是那谢萼龄还会是谁,往常她最是讨厌参加这等受累的活动,此次硬是求着她的哥哥带上她,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无意面色不耐,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把她莺莺燕燕的撒娇放在耳里。
一旁跟着他的执婴也很是尴尬。
杨珥意外察觉,见林执二人正护着两辆马车,马车由普通的乔木所制,似乎并非官家中人,不免疑惑地问向身边的暮云,“那马车里坐的是何人?”
适时,谢庆岱吩咐车队在河边歇息片刻,暮云搀扶着杨珥下车,嫌恶地觑了一眼那谢萼龄,解恨道:
“那马车里,据说,坐着的都是来京城看望林将军的旧交,顺道一路出来游玩。
喏,林将军现在走去的那马车,里面坐着的据说是三阳县县令的女儿,可把那谢二小姐气得捏!
一路上都把林将军套着,恨不得大嚷着林将军是她的人呢!”
杨珥猛然一顿,曾暗中打听过这两年林无意是否有婚配,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还心喜了好一阵,谁料竟把这县令之女给忘了!
暮云说完了才发现长公主的神色不对,连忙转着眼珠子,扯到别的话上,“再来说说另外一个轿子上的人吧。”
一旁走来将水囊递给杨珥的杜光慈,闻言接过了话,“是位古董商家之子,名为周棣,周家开了一个‘烟古斋’的古玩店,遍布辛朝各大城池。”
杨珥微颔首,觉得喉咙干渴万分,忙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没有想到周棣也来了,看来这两年,无意与周家的关系确实如执婴所说,走得颇近。
杜光慈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杨珥,果见她神色有些异常,他眸中光芒暗沉些许。
斜靠在沿路石头上,她又情不自禁地望向后方,只见那车厢里的女子并未下车活动,而是撩开了寸许的缝隙,和林无意对话着。
杨珥看着那女子青葱的手指,心中不由一刺。
里边丽人不知说了何事,逗得林无意粲然一笑,瞬间灼痛了她的双眼。
林无意似有感应地向她这边望来,她连忙将头给撇开。
这头的谢庆岱忙地安抚早已暴跳起来的谢萼龄,她撅着嘴,数落着那未露面县令之女。
区区不知名的从小县而来的俗女,怎配与她比肩?
只是越想心里就越委屈,早先时候,林无意待她一直是不温不火,不知道上次在家宴时是因为看在皇后送礼的面子上,还是因为突然开窍了,对她很是热情。
今日却是冷漠万分,让她好生郁闷!
莫非还是在为她糟蹋了那碗面而生气?可那就是一碗面啊,一路上她也与他道过无数次歉了,他却一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县令之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般轻而易举地就夺了他的魂魄去?
自家妹妹的傲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谢庆岱安慰了两句意思一下以后,便任她自言自语发泄去了。
他的目光游离到士兵们围护住的辛帝身边,那尊温婉惹人怜的身影上。
景窗心有灵犀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似触到惊雷般撇开,将他的心挠得痒痒的。
辛帝若有若无地睨了一眼正心有所思的景窗,转而例行公事般冲谢蕴玉嘘寒问暖,“一路行来,皇后可还适应?”
谢蕴玉点了点头,并无多言。
有些苍白的面色却暗示着沿途的奔波,让娇弱的她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