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做什么?”
周玦冷哼道。
玉漏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过了半晌,周玦不耐烦道:“他人呢?”
“回公子的话,他走了。”
周玦顿了顿:“更衣,今日我要进宫。”
回到朝中已经月余,周玦白日在朝中笑脸迎人,晚上还要在府里迎来送往,光是打发那些前来行贿的人,就要费老大的心思。
时间一久,周玦也觉得不耐烦,干脆对外放话,对前来奉承结交的人一概敬而远之。
水泊云天的老鸨也曾来过一次,当年清冷孤傲的头牌如今却是一副冶艳模样,就差往人的身上贴。
周玦面不改色地与她周旋,心里却想着,幸好当年未曾赎她回来。
不是不曾动过那个心思的,最终太子的一句话却打消了他的念头。
“伯鸣,周家既有子嗣,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又不是山盟海誓死去活来非她不可,一时兴起赎了她回府,身边夜夜躺着个青楼女子,你不觉得好笑么?”
周玦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疏淡浅笑,他之大幸,对她,却是大不幸。
“大人。”
见周玦无动于衷,她也识趣地收起轻浮仪态,乖巧地站在一边。
周玦端起茶杯:“为何不找个好人家从良?”
她笑得惨淡:“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周玦蹙眉想了想,点头:“说的倒也没错,男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话锋一转,“你今日来,必然是有事相求。
也算是故人,说来听听,或许我会应承你。”
她咬唇,半晌轻轻道:“大人多虑了,听闻大人回京,奴家只是想来见见大人,
仅此而已。”
周玦沉默看她:“是么?”
她轻笑:“如今见也见了,奴家也该告辞了。
虽然姑娘们换了一拨又一拨,但还是大人对楼里的照拂我们都铭感于心,大人若是有空,也回来看看。”
周玦突然想起临行时,江南道百官及士绅都来送行,满满当当地站了百米,而远远的,在人群的最后,好像便是踏月楼的姑娘们,怯懦卑微地张望,不舍却无可奈何。
长叹一声,周玦轻声道:“我如今的身份,再去青楼肯定是不合适了。
这样罢,等哪日天好,你带上几个从前的姑娘一起到府里坐坐,大家喝喝茶叙叙旧,如何?”
“谢过大人,大人公务繁忙奴家不便叨扰,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