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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妈脸上有些挂不住,见了一次面就两情相悦,在他们这些老古董的思想里,是没教养的人家才有的轻浮女子。
我低着头咕哝了好半天,才硬邦邦的甩出一句:“妈,这门亲事,我应了。”
叶玉洁心若明镜
六大箱的彩礼在外厅一字排开,玉器珠宝,丝绸细软,金条金砖,古文字画,珍贵药材,还有几亩房产。
路星旧谈吐得体彬彬有礼,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就虏获了叶家女人的心。
尤其是二姨太,从没那么识得大体,只顾着夸赞我,竟然没落出一句刻薄的话。
一口一个我们家冰清,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路星旧也的确够虚伪,装出一副两厢情愿的样子,含情脉脉看了我一眼,对我妈妈说:“叶伯母,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们好好的照顾冰清的。”
妈妈被他这么一哄,好像我明天就要嫁过去一样,竟然煽情的掉了几滴眼泪。
只有三姨太还算理智,派管家出去打赏了跟着送彩礼的一群士兵。
等爸爸回来的时候,路星旧已经离开有半个时辰。
二姨太正眉笑眼开的跟我讨首饰,见了爸爸就嚷:“老爷,那路家也不知多大的家业,这送出去的彩礼泼出去的水,竟然这么大的排场,我们冰清嫁过去肯定吃不了亏。”
三姨太冷笑两声:“这几箱子彩礼刚推进门,二姐那里就变成我们冰清了,平时也没见怎么亲热。”
爸爸看姨太太们斗嘴,骂谁也落不是,于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上楼。
妈妈出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商铺的经营出了问题,洋货铺满了市场,老爷的心已经够烦的了。
冰清的婚事也太突然了,当初我们嫁到叶家来时,老爷送我们的彩礼也不比这些少,不要像没见过世面的陪钱货一样,就知道讨这讨那的丢人现眼。
管家把东西抬到楼上,省得看着碍眼。”
二姨太被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扭头回楼上睡大觉去了,临走也没忘记带上去两件首饰。
我去后花园的秋千上没精打采的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玉洁也出来了,坐在身边陪我一起赏花。
“那个金如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姐姐你认识金姑娘?”
“见过,整天出入大上海和百乐门,只要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几乎都和她有所牵扯。
她人长的漂亮,也有些手腕,曾经有些富商要把她娶回去做姨太太都被她拒绝了。”
叶玉洁愤然的说:“她还勾引过我的杜艾,不过他可瞧不上那种风尘女。”
我叹口气,五官惆怅到挤在一起:“我也希望她把路星旧勾引走,可是那小白脸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真的提亲来了。
现在我的好朋友,还有我的……老师,都在他的手里,我要是拒绝他,到时候想救他们都难了。”
“你是说秦时月?”
“啊。”
“他不是个特务么?冰清,你为什么还对他那么上心?说不定是路大胖子的苦肉计,就为了让你成为路家的媳妇。”
叶玉洁一语道破天机,惊得我差点从秋千上跌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玉洁看我这个样子,竟然掩着嘴巴笑起来:“你个鬼精灵也做了那么愚蠢的事,那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的丢在废纸筐里?那日我的耳环掉进了纸框里,我只不过寻找得仔细了些,好奇心重了些,你那撕成两半的密信就被我瞧了个正着。”
我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姐姐,这种事情你可不要乱说啊,否则秦时月很容易就没命的。”
玉洁摇摇头:“看来你对那个秦时月是真的上心了,所以才犯了这种傻。
既然有革命党人举报他是国民党的特务,而现在抓他的是国民党的人,你还怕什么?我和杜艾在一起这么久,对于他们高层的一些规矩也知道些。
这些特务的身份,除了对最高领导人以外,是绝对保密的。